俄羅斯：不計成本，一干就是三代人的AL-31系列發(fā)動機

　　說到俄羅斯，干脆單刀直入說說跟中國扯不斷、理還亂的AL-31F發(fā)動機。

　　AL-31F發(fā)動機1970年代初開始論證，1973年開始研制，1984-1985年通過了調試和國家鑒定試驗。AL-31F由留里卡設計局設計，其前身為土星發(fā)動機制造廠，而土星發(fā)動機制造廠是蘇聯首批國產渦噴發(fā)動機的生產廠，產品系列很多(順便說一句，蘇聯時代和后來中國的發(fā)動機研制模式就是一廠一型號的計劃經濟體制)。

　　AL系列發(fā)動機從1950年代就開始研制了，包括AL-7F-1和AL-21F-3兩大系列。要論淵源的話，AL-31F是在AL-21基礎上研制的，AL-21脫胎于AL-7發(fā)動機。發(fā)展到AL-21的時候，其主要部件，如壓氣機、燃燒室、渦輪、加力燃燒室都有重要進展。而且其AL-21F-3型發(fā)動機的加力推力已經達到了110.16千牛的水平，AL-31F發(fā)動機的加力推力為112.58千牛，推重比增加了1，其主要的研制工作集中在減重，就是為了增加這個1，花掉論10多年的時間。順便提一下，卡佛里就是差里這個1，算不上“大推力”;為了這個1，以蘇聯尚且花了10多年，印度花幾年呢？

　　接著說AL-31F，在其研制工作的1976-1985年期間，共解決了685個難題、共獲得了128項專利，使用51臺發(fā)動機進行試驗驗證，總試驗時數22900小時，其中臺架試車時數16625小時，飛行試驗時數6275小時。應該說試驗考核不可謂不充分，但剛定型時，型號的翻修壽命僅50小時。為什么是50小時呢？因為戰(zhàn)斗的民族不信邪，他們認為，戰(zhàn)爭狀態(tài)下一架飛機的壽命達不到50小時……所以，也就定型了。話雖這么說，俄羅斯的設計單位、試飛單位、生產單位此后一直進行聯合攻關，大概到了上世紀90年代初，AL-31F才初步趨于成熟，相對定型時而言，首翻期延長到300小時。

　　粗算一下AL-31F的研制時間是9年(1976-1985)，加上基本成熟期按6年計算(1985-1991)，那么這型發(fā)動機研制可以大致說是15年研制成功，但前提是有成熟的AL-21，如果從AL家族的鼻祖AL-7(1950)開始算，到AL-31F(1991)是41年!

　　要問AL-31F研制過程花了多少錢，確實很難估算，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完成計劃是政治任務，用花錢如流水來形容應該是不為過的，這也就是為什么俄羅斯的航空工業(yè)至今沒有取得商業(yè)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據說俄羅斯國防部長在蘇聯集體后訪問烏克蘭，希望能把船體已經完工70%的瓦良格號建設完成，問烏克蘭缺什么，回答是：缺蘇聯計劃經濟委員會和18個工業(yè)部……

　　既然AL-31F是這么個情況，為什么我們還要引進呢？有人說正是AL-31F挽救了殲-10。這個說法正確與否，暫且不論，但確實反映了中國航空科研體制幾十年來的一個重大誤區(qū)——把航空發(fā)動機看作飛機的一個“附件”研制，與飛機同步立項，分攤經費。這個誤區(qū)的形成很好理解，中國的航空工業(yè)是跟蘇聯學的，來的時候一型飛機就配一型發(fā)動機，蘇聯老大哥壓根就沒想過讓你搞獨立的航空工業(yè)，所以自然也就不會把發(fā)動機研制比飛機周期長的這個“秘笈”告訴你，這個誤區(qū)影響了我們幾十年，甚至當年引進“斯貝”發(fā)動機的時候，還有人覺得沒飛機可配引進它有何用處，殊不知這個斯貝將我們的發(fā)動機從渦噴時代提升到了渦扇時代。當殲-10研制的時候，我們終于發(fā)現發(fā)動機等不了，如果硬要等，搞不好就是另一個印度LCA。前不久在珠海航展上大出風頭的蘇-35配備的117S發(fā)動機正是從AL-31F改進而來。有一種說法，土星廠之所以有錢搞117S，是因為中國大量進口AL-31F使“土星”變成了“土豪”。中國有可能進口117S，而117S已經不是AL-31F的行情。可見，獨立自主搞“太行”有多么重要。

　　實際上，美國和俄羅斯的航空發(fā)動機產業(yè)，雖然走的是不一樣的發(fā)展道路，形成了不同的科研體制，但他們都有倆個共同點：完善的工業(yè)基礎和扎實的科研設施。美國和蘇聯(現俄羅斯)是世界上少有的具有幾乎全部工業(yè)門類的國家，加上豐富的自然資源，可以實現從原材料到產成品的全產業(yè)鏈自給自足。而在航空發(fā)動機科研領域，即便今天的俄羅斯不能與昔日的蘇聯相提并論，它也繼承了蘇聯絕大部分的航空工業(yè)遺產，這些遺產即便在今天，對世界上除美國以外的絕大多數國家來說，也都是望塵莫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