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世界屋脊有座山峰叫甘巴拉。在這座海拔5374米的雪山上,駐守著一群官兵。他們的平均年齡25歲,90后占了一半以上。
和我們身邊千千萬萬年輕人一樣,他們生活在改革開放的年代,夢想五彩繽紛,對時代的紛紜多變、社會的正負能量,有著自己的感知。他們在街舞、“廣場舞”和耀眼霓虹中走過都市,放下書包、脫下工裝,告別了農(nóng)舍里的爹娘,擁抱了忙碌于生意的親友,懷揣著種種青春夢登上了甘巴拉。上甘巴拉之前,他們大都不知道這世上有個甘巴拉,也不知道這是個牦牛爬不上、鷹都不愿來的地方,更沒想過守著這么個地方,究竟為了啥?
上世紀(jì)二十年代最后一個冬天,一支戰(zhàn)傷累累、衣衫襤褸的隊伍,從南昌城頭一路跌跌撞撞來到八閩大山深處一個名叫古田的小山村。他們心頭,是大革命失敗的沉重霧霾,是軍閥重開戰(zhàn)的亂云飛渡,是星星之火行將熄滅的深深憂慮,是紅旗究竟還能扛多久的重重疑問……先輩們回憶說,從南昌到古田,這一路有許多人離開了隊伍。
古田,是決定我們這支隊伍前途命運的轉(zhuǎn)折點,當(dāng)先輩們從古田重新出發(fā),我們這支軍隊有了“魂”,有了一往無前戰(zhàn)勝一切敵人的力量。這一力量的支撐就是——理想信念。
而今,距紅軍長征出發(fā)整整80年。一雙雙草鞋的足跡在歷史風(fēng)雨中漸行漸遠,而作為紅軍傳人,有一個命題時刻與我們相伴——理想信念的傳承。
從風(fēng)云激蕩的歷史天空,到激蕩風(fēng)云的時代舞臺,理想的大河而今在怎樣流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困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堅守與擔(dān)當(dāng)。
一路追思無限,我們走向甘巴拉,走向萬里邊關(guān)。在高高瑪尼堆前追問堅守,在座座烈士墓畔尋找傳承。登臨巍峨山巔,回望蒼茫大地,我們聆聽歷史的回響,我們解讀當(dāng)代軍人的答案。
干打壘見證
理想是頂天的脊梁骨,信念是立地的壓艙石
1、干打壘舊址前的憂思
通往甘巴拉的路,上去艱難,下來不舍,總有老甘巴拉人離開又回來。
今年,這個世界上最高的人控雷達站誕生49周年,被中央軍委以“英雄”的名義授稱20周年。
雪山之外,這個日子平靜如水。對甘巴拉而言,這個日子壯懷激烈。夏仲昌,當(dāng)年第一批甘巴拉老兵,選擇此時重上雪山。
68歲的白發(fā)老人,登臨這樣的高度,步履艱難。然而距山頂僅余10多米時,老人突然駐足,俯身用顫抖的雙手摩挲著依稀可辨的痕跡:“就是這里,我們當(dāng)年住的干打壘就在這里!”
49年前,夏仲昌們的腳步聲把甘巴拉從亙古沉寂中驚醒。近半個世紀(jì)來,守衛(wèi)甘巴拉的官兵來了一批又一批,換了一茬又一茬,三五年也好,十幾載也罷……為什么每一次離別與重逢都熱淚如涌,為什么不論離開多久都魂牽夢縈?
“回來就是想看一眼,今天的甘巴拉還是不是我們當(dāng)年的甘巴拉,今天的甘巴拉人還是不是我們當(dāng)年的甘巴拉人?”夏老似乎不是在與我們對話,而是與蒼茫雪山問答。
走向這座海拔5374米的雪山,一路觸摸到的絕不僅是地理意義上的高度與距離——是繁華塵世與冰峰雪嶺的距離?是邊關(guān)哨卡與鬧市軍營的落差?還是時代喧囂、浮世人心與寂寞堅守的云壤之別?
2、干打壘不在了,干打壘背后的東西能丟嗎
一位老西藏介紹,每年都有很多夏老這樣的老兵,帶著這樣的憂思,重返冰峰雪嶺。為何千里尋故地?他們來尋找心中不能失落的魂——干打壘不在了,干打壘背后的東西還在不在?
老兵的擔(dān)憂如晨鐘暮鼓,響徹在甘巴拉,和萬里邊關(guān)許許多多像甘巴拉一樣的哨卡。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多少年來,把名字刻在甘巴拉的戰(zhàn)士不過千人左右,但用生命筑起祖國萬里邊關(guān)的人何止萬千。放眼四望,連綿雪山,有多少這樣的山巔、駐扎著多少這樣的哨所,就有過多少夏仲昌這樣的老兵。
霓虹燈下的新一代,可知道霓虹背后矗立著多少“甘巴拉”?穿越半個世紀(jì),老兵帶著憂患而來,憂患深處是期盼。
3、有了它,可以山登絕頂;失去它,就會失去希望
曾乘坐飛機飛越雄偉的岡底斯山脈的人也許并不知道,49年來,甘巴拉官兵引導(dǎo)軍民航班50余萬架次,以萬無一失的優(yōu)質(zhì)空情,托舉起中國空防網(wǎng)中一個堅固的支點,把飛越世界屋脊的這條危險航線,打造成世界公認的空中安全走廊。
握著年輕一代甘巴拉人的手,夏仲昌語重心長:“年輕人,理想信念可不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它就是我們當(dāng)年的干打壘、我們心中的甘巴拉!”
放眼萬里邊關(guān),堅守理想信念,就是挺直我們這支隊伍的脊梁骨。軍隊如此,國家民族亦然。
一個人有沒有理想信念,人生軌跡迥然相異;一支軍隊有沒有理想信念,前途命運截然不同。歷史用血的事實證明:理想信念是總開關(guān),有了它,可以山登絕頂;失去它,就會失去希望!
從古田出發(fā)的革命先輩,非有理想信念不能“年紀(jì)輕輕干大事,年紀(jì)輕輕丟性命”,非有理想信念不能縱馬江山、改天換地;
干打壘年代的老兵,非有理想信念不能建設(shè)一個新中國,非有理想信念不能捍衛(wèi)新生的共和國。
今天,萬里邊關(guān)的風(fēng)雪中,正是生生不息的理想信念火種,守望著祖國萬里江山的安寧。
瑪尼堆見證
有一種活法崇尚崇高,有一種人生不惜犧牲
4、瑪尼堆前的祭奠
行走天路,隨處可見瑪尼堆;甘巴拉,有一座刻著“軍魂”的瑪尼堆。當(dāng)年住在干打壘的戰(zhàn)士,如今是堆下一缽骨灰。在這里戰(zhàn)斗了20多年的某雷達團副團長張在安長眠于此;剛剛上山?jīng)]幾天的18歲士兵許正兵在此長眠……
目光越過瑪尼堆,座座圣潔雪山之中,安葬著多少先輩忠骨?祖國大地上,安葬著多少有名的、無名的先輩?
離“天堂”最近的英雄墓地——海拔4750米的西藏班戈縣烈士陵園,安葬著13位共和國英烈,其中4人是無名烈士;
距祖國大陸最遠的烈士墓地——西沙琛航島烈士陵園,長眠著西沙海戰(zhàn)時為國捐軀的18位英烈;
大江南北,長城內(nèi)外,靜靜佇立98.9萬座烈士墓園,數(shù)以千萬計的英魂安葬其中,默默守望著他們?yōu)橹疇奚鼕^斗的明天……
朝飲晨露,暮浴殘陽,冰冷的墓碑依然涌動熱血衷腸。葬我于雪山,葬我于海角,一代代軍人把理想信念刻在了自己的墓碑上。
當(dāng)年,從古田出發(fā)的隊伍,人人心里都描繪著一個新中國,而他們當(dāng)中的大多數(shù),沒能看到新中國的黎明——為什么前仆后繼、誓死不悔?他們用犧牲換取了國家的希望、走出了人生的壯美。
這一切都在訴說,堅守理想信念是一種犧牲——
血火歲月,每一天都是英雄祭日,每一地皆是殉國舊址;
和平年代,邊關(guān)的烽燧瞬間就把血點燃,祖國的召喚眨眼就把心照亮。
5、慷慨赴死是犧牲還是收獲
犧牲就在眼前,犧牲從未遠去。爬上甘巴拉,走過干打壘,拜謁瑪尼堆,年輕的士兵開始思索魂系家國的前輩。
紀(jì)念建黨90周年時,軍史專家披露了這樣一個震撼人心的數(shù)字:
1932年7月,總政治部對中央紅軍和直屬隊黨員作了一個統(tǒng)計,紅軍的黨員從入黨那天起,能活過3年者大概僅占1/4……
今天,紀(jì)念長征出發(fā)80周年之際,我們難忘這場戰(zhàn)斗:
風(fēng)雨兼程,一名紅軍女戰(zhàn)士就要臨產(chǎn),而追兵已近,指揮員果斷下令:“派出一個團打阻擊,一定要打出生一個孩子的時間!”兩個小時后,阻擊團以不小的傷亡換取了孩子平安降生。有戰(zhàn)士想不通,團長說:“同志們,咱們打仗為什么?不就是為了孩子嗎?”
——血火歲月的犧牲,賡續(xù)著超越時空的犧牲與新生,化作了人民英雄紀(jì)念碑托舉起的和平天空。
和平年代,軍人何敢安享和平?98抗洪簰洲灣19勇士、汶川抗震英雄陸航團官兵,還有孟祥斌、陳大桂、沈星……在這個多惑的時代,一個個鐵血軍人,一次次作出義無反顧的生死抉擇;
萬里邊關(guān),從踏勘邊界犧牲的原西藏軍區(qū)司令員張貴榮,到懷抱鋼槍、立身為旗的年輕士兵,逝去的,忠骨埋于他鄉(xiāng),活著的,獨飲邊關(guān)風(fēng)雪。他們用生命擦亮了一個個甘巴拉的名字,卻把自己的名字化作聳立的高山、無言的邊關(guān)。
——和平年代的犧牲,無聲融入了都市鄉(xiāng)村的寧靜、孩子們的甜夢。
6、“被祖國需要”的幸福,“為人民犧牲”的崇高
甘巴拉官兵擁有這樣一個集體記憶——
第一次獨立值機,屏幕上出現(xiàn)第一個飛行目標(biāo)亮點時,帶班員問:
“這是什么?”
“飛機。”
“不僅僅是飛機!那是幾百條人命,是國家的榮譽和咱們雷達兵的尊嚴(yán)!”
一句叮嚀,千鈞囑托;此時無聲,一默如雷。一位名叫何元的戰(zhàn)士日記記載:“這是我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感到我和祖國、和那么大的軍人職責(zé)聯(lián)系在一起!”
不當(dāng)兵,國防離你很遠;一從軍,國防就在肩頭。匯入時代洪流的青春如此美麗,與祖國同在的人生何其崇高——這種取舍之間,正是軍人品格的熔鑄。
什么是犧牲與收獲的辯證?腳下是一寸領(lǐng)土,心中是廣袤江山;舍棄的是一家團圓,擁抱的是萬家幸福。
什么是這個時代的理想信念?習(xí)主席在黨的十八大閉幕時曾深情矚望:“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biāo)。”
這是理想信念的珠穆朗瑪,這是理想信念的漫漫征程。甘巴拉聳入云端,邊關(guān)軍人的理想信念卻深接地氣——犧牲中,是“被祖國需要”的幸福;收獲里,是“為人民犧牲”的崇高。
雪山陣地見證
血火里百煉成鋼,誘惑中巋然不動
7、雪山之巔的仰望
當(dāng)兵當(dāng)?shù)诫x天最近的地方,最不缺陽光。而離太陽最近的雷達方艙,卻長年不見天日。
當(dāng)甘巴拉盯著枯燥的雷達屏幕時,家鄉(xiāng)的同學(xué)正盯著ipad、iphone的七彩屏幕;當(dāng)雪山在甘巴拉的視線里變成長城垛口,年輕的同輩正把一座座雪山想像成香格里拉……
山上繁星點點,山下正霓虹閃閃。甘巴拉人心中,什么是真正的甘巴拉?
——扎根甘巴拉19年、雷達站最老的老兵王勝全坦言:你知道嗎?晴天迎著太陽、雪天迎著風(fēng)雪站在這里,我們有多么自豪!歌里不是唱嗎?“什么也不說,祖國知道我”……
——18歲的新兵何昊楠笑道:你可不知道,我們甘巴拉的夜有多美,站在這里,一踮腳就能摘星星,而心中那是萬家燈火。這時候啊,我們心中就會唱起這首歌:“你不認識我,我也不寂寞,假如一天風(fēng)雨來,風(fēng)雨中會顯出我軍人的本色……”
這是回蕩在萬里邊關(guān)的歌。雷達站教導(dǎo)員李再華認為,從“老甘巴拉的革命樂觀”,到“90后的革命浪漫”,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理想信念”。
8、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聽著這樣的樂觀與浪漫,心中“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這里面,有一份釋然;這里面,有直指世道人心的答案——天邊邊的哨所,以此抵抗誘惑!
今天,一路流血、一路犧牲的軍隊來到了前所未有的鶯歌燕舞面前,血火熬煎遠去,醉享太平的危險卻撲面而來……
甘巴拉的風(fēng)雪警示,信仰的缺失悄無聲息,信念的缺鈣無聲侵蝕,誘惑與堅守是一場永無休止的拔河。
萬里邊關(guān)的風(fēng)雪說明,戰(zhàn)勝誘惑的,不是一剎那心血來潮的崇高,不是一瞬間曇花忽現(xiàn)的自豪,而是日復(fù)一日的寂寞堅守。
一位曾登上甘巴拉的將軍面對雪山灑下熱淚:警惕太平盛世的誘惑,抵御理想信念的迷失,邊關(guān)將士是最好的教科書、整容鏡。盛世清明,可思和平是血火換來?太平歲月,可筑烽火高臺于心頭?若真被暖風(fēng)熏醉,“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醒世恒言,就是泣血的懺悔錄、絕望的墓志銘。
9、唯有堅守才能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雪山之巔的回答里蘊藏著這個時代的大課題。
49年來,在甘巴拉雷達站花名冊上留下姓名的千百名官兵,無論來自哪里,無論戍守短長,無人主動中途退場——是什么讓這些熱血男兒如此執(zhí)著地選擇堅守?
49年來,甘巴拉雷達站所屬空軍某部一茬茬新兵,無論家境如何,無論學(xué)歷高低,無一不爭先恐后堅決申請分到甘巴拉——是什么讓這些青春少年如此義無反顧選擇奔赴?
放眼萬里邊關(guān),從全軍海拔最高的河尾灘邊防連,到全軍離首都最遠的什布奇邊防連,到全軍封山期最長的紅山嘴邊防連……一代代戍邊人把這句話刻在邊關(guān):不把領(lǐng)土守小了,不把主權(quán)守丟了。
唯有堅守,才能讓我們永遠立于不敗之地。一國家,一民族,總有這樣一些甘于寂寞的人,仰望星空,腳踏實地,在理想信念的執(zhí)著堅守中,擎起祖國的天空,撐起民族的希望。
寂寞的人并不孤獨,堅守的人才是脊梁。當(dāng)后人深情回望,他們才是歷史的星空。
祖國版圖見證
軍隊不可無軍魂,軍人不可無靈魂
10、祖國版圖前的拷問
甘巴拉有一幅堆砌在陣地上的祖國版圖,這也許是離天最近的祖國版圖。一代代官兵在這里駐足,感受戍邊的榮光,思索人生的價值。
今天,有人感慨:如今的年輕人,理想太遙遠,我只活在當(dāng)下;信念有何用,我只要快樂每一天。
今天,有人質(zhì)疑:多少年輕人是為了從軍報國的事業(yè)來當(dāng)兵?從軍只是“就業(yè)”,軍裝只是個“飯碗”。
今天,有人心灰:當(dāng)理想已丟掉麥克風(fēng)、信念已退縮到墻角,而被抹黑、被戲說、被解構(gòu)的黨史軍史卻充斥視聽……
沒有與生俱來的理想信念,只有生死相依的價值認同。審視當(dāng)下,怎樣才能培育理想、凝聚信念,在抵御“政治轉(zhuǎn)基因”的暗流涌動中讓紅色基因代代相傳?
尋根古田,我們發(fā)現(xiàn),《古田會議決議》里,有多少現(xiàn)實思想問題,就有多少“糾正的方法”。敵人曾這樣評價從古田走出來的紅軍——“紅軍像一個火爐,俘虜兵過去馬上就熔化了”“昨天在我們這里不勇敢,今天在紅軍很勇敢”……
哪一代人入伍時都可能帶著各自的“私心雜念”,不可想像,每個人入伍前都懷著多么崇高的革命理想。今天,面對在萬里邊關(guān)的士兵,我們觸摸到了軍隊這個大熔爐的熾烈溫度。
11、傳承不了理想信念,就無法續(xù)寫先輩榮光
離天最近的祖國版圖,是年輕士兵感受使命擔(dān)當(dāng)?shù)木裢ǖ馈夭蛔±硐胄拍睿褪夭蛔〖t色江山。
暗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金一南教授說:“我們這一代軍人享受著前輩威名的庇蔭,讓下一代軍人也踏上我們的肩膀,該是我們的重任”。
軍旅傳承,血脈賡續(xù),這是一個拷問當(dāng)代軍人的大課題:我們沐浴著多少先輩的榮光,我們可曾丟掉了多少先輩的理想?
坐享前輩榮光,我輩臉上無光。萬里邊關(guān)戍邊人最懂得,從嘉興南湖起航93年,從南昌城頭亮劍87年,從古田村頭出征85年……走了這么遠,不能忘了為什么出發(fā),更不能忘了秉承這個“為什么”繼續(xù)前行。
聽聽甘巴拉人給兒女們起的名字吧!高蕾、楊宇翔、熊思雪、胡思雅……雷達兵、飛機、雪域、雅魯藏布江都在其中——難道,這僅僅是生命的延續(xù)?
12、理想信念的堅守是一場永遠的戰(zhàn)斗
一路行走邊關(guān),一路淚灑心田。
甘巴拉,甘巴拉,伸手把云抓。氧氣吃不飽,風(fēng)吹石頭跑;孤塞飛鴻絕,邊關(guān)家萬里……
康西瓦,普蘭,札達,麻栗坡,萬里邊關(guān)一座座烈士墓園,墳塋臥黃沙,墓碑擎蒼天……
與我們同行的攝影記者劉應(yīng)華今年54歲,從1986年扛起相機至今,已經(jīng)49次登上甘巴拉。問這位擁有36年軍齡的老兵為何如此眷戀雪域邊關(guān),他說:“在山下待久了,上山洗洗心……”
軍隊不可無軍魂,軍人不可無靈魂。在政治考驗、戰(zhàn)場考驗、利益考驗的風(fēng)雨中,理想信念是一棵心中的樹,在風(fēng)雨中洗禮,在風(fēng)雨中成長。
1929年12月28日,古田大雪,布衣草履的紅軍在會場廊柱下點起一堆篝火。雪白火紅,這團取暖之火化作理想信念之火,從點燃就不曾熄滅,到什么時候也不能熄滅。這團火,傳到了我們這代人手中。
《古田會議決議》里,有5條當(dāng)時的“入黨條件”:“1、政治觀念沒有錯誤的(包括階級覺悟);2、忠實;3、有犧牲精神,能積極工作;4、沒有發(fā)洋財?shù)挠^念;5、不吃鴉片、不賭博。”
這是當(dāng)時一個年僅8歲的政黨的真實狀況,與今天我們作為執(zhí)政黨的入黨條件相比,有著那個時代的鮮明烙印。然而正是這時代的變遷,折射出這樣的真理:理想信念的堅守,對于一個人而言,是一生的戰(zhàn)斗;對于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支軍隊而言,是永遠的戰(zhàn)斗。
(來源:解放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