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筆者第一次來到機務大隊的營區(qū)。路過一棟樓時,突然看見墻上“掛”著一幅精致細膩的“噴繪”,讓人眼前一亮。第二天,同一個位置,一個穿著機務工作服的小伙子踩著桌椅,對著墻壁是雕塑般沉思許久,然后緩緩拿起畫筆,蘸上顏料,在空白處勾勒出第一筆天藍。原來,那根本不是什么“噴繪”,而是一幅畫在墻上的壁畫。
驚訝之余,畫的作者引起了筆者的好奇。經過攀談,這個有些靦腆的大男孩叫張偉,是一名軍械員,被戰(zhàn)友們稱為機務“達芬奇”。
“達芬奇”是山東濟南人,典型的90后,從小就特別喜歡畫畫。可由于家里條件拮據,沒有能力送他去學畫,張偉就利用平時攢下的零花錢購買畫具和教材,自己學畫。晚上同學們都睡著了,他還在一邊打著手電筒一邊練習打線條。高考時,張偉的專業(yè)成績很優(yōu)秀,通過了8所院校的藝術考試,但英語拖了后腿,藝術院校沒上成。
入伍后,張偉來到南空某部成為了一名機務兵。他努力學習軍械知識,苦練技術,在同批入伍的戰(zhàn)友中第一個放單。在飛行日里,張偉和戰(zhàn)友們一起進場作業(yè),維護藍天戰(zhàn)鷹;到了休息日,他就利用業(yè)余時間進行創(chuàng)作。在領導的支持下,黑板上、外墻上、內墻上,甚至連樓梯間的犄角旮旯都被他填滿了,整個營區(qū)都成了他的畫布。
前不久,部隊搬進了新營區(qū),張偉主動要求完成墻面美化任務。由于日常訓練任務重,他經常是白天進場維護飛機,晚上回來繼續(xù)加班作畫。畫著畫著,張偉找到了感覺,越畫越精神,凌晨兩三點都不會覺得困。
雖然沒能考上心儀的藝術院校,但張偉坦言,他在部隊收獲得更多。“我原來一心只想干好自己喜歡的事情,對于其他的責任不愿過多地承擔。剛來部隊時,我也曾因為平衡不好機務工作和畫畫的關系,一度非常糾結,甚至被機組里的老機械師當面批評過。后來通過大家的幫助,我明白了做自己喜歡的事有一個前提,就是一定要先把本職工作干好,能擔當才是一個人逐漸成熟的標志。我是個機務兵,托舉能打勝仗的戰(zhàn)鷹,是我的天職。能用我手中的畫筆描繪出航空兵部隊的戰(zhàn)斗生活,是我最喜歡的事!”
從小張偉就喜歡沉浸在自己的藝術空間里,獨來獨往,平時不太愛和人交流。來到部隊后,火熱的軍營生活和朝夕相處親如兄弟的戰(zhàn)友們,讓他逐漸有了更深的人生體驗。在張偉看來,部隊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助他退去了浮躁,把心靜下來,找到更高層次的藝術追求和不為環(huán)境所拘押的精神獨立。他說,畫畫的過程其實是自己與自己的對話,畫就是心投在紙上的影子,每一筆都能遇到最真實的自己。畫匠和畫家的差別不完全在于技巧,更多的在于畫的主旨和靈魂包涵了什么樣的人生感悟。正是因為張偉把他對部隊的理解和感情融入到作品當中,他的畫才得到了那么多官兵的喜愛和贊嘆。
軍旅生活還催生了張偉更多的創(chuàng)作靈感。機務兵經常用烙鐵焊接電路,有一天他突然冒出用烙鐵作畫的想法。通過查閱資料,張偉得知烙畫是一種特別的繪畫技藝,以前有畫家嘗試過,其原理是利用電烙鐵的高溫在木板上留下灼痕。可是這種技藝比較冷門,相關圖書市場上買不到,張偉就從彩墨山水畫中尋找做烙畫的素材。這一試不要緊,張偉簡直是迷上了烙畫,廢寢忘食地投入到這種新的創(chuàng)作形式中。凌晨的學習室,張偉如老僧入定一般,沉浸在炎熱的空氣中,握著烙鐵不時細心地“畫”上一筆,完全無視嗡嗡作響的蚊子。
“我相信一句話,把小事做好了,夢想自然會找到你。”張偉說:“我現階段最大的愛好就是烙畫,爭取讓這種冷門畫法有所突破,為火熱的基層生活再添一把火!”(梁力峻 汪大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