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航空兵走來
我是1951年初參加國防建設(shè)的第一批學生兵,1961年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幾十載歲月崢嶸,風云變幻,我依然像剛?cè)朦h的青年一般,始終滿懷報效黨和祖國的熱忱與志向,為黨盡忠,為國效力,初心不變,使命在肩。
一部小小照相機可以串聯(lián)起我的黨齡歲月。鏡頭前,見證我的從軍夢、記者夢、夕陽夢;鏡頭中,展現(xiàn)我火熱初心與不懈努力,以鏡頭和筆記錄時代前進步伐,以畫面為媒,定格人民奮斗身影,這就是一個空軍老戰(zhàn)士矢志不渝的信仰。
騎車到外場去采訪。作者供圖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衛(wèi)祖國,就是保家鄉(xiāng)……”
每當聽到這首歌曲,我的思緒立即飄回到半個世紀以前的湖南省常德市故鄉(xiāng)。1950年6月25日,國際形勢突變,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黨中央發(fā)出“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偉大號召,這是時代的感召,也是使命的呼喚,那時我已是湖南省常德市省立四中高中班的學生和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員,毅然決定投筆從戎報名參軍。
1951年1月初,我們胸掛大紅花,唱著“中國人民志愿軍戰(zhàn)歌”和“沒有共產(chǎn)黨就沒有新中國”歌曲,在鑼鼓鞭炮聲中乘著大卡車直奔長沙,再轉(zhuǎn)乘火車前往湖北孝感空軍預科總隊。中南地區(qū)上千名學生兵聚集在此地學軍事、學政治、學社會發(fā)展史等,半年后把我分配到北京市南苑機場空軍第六航空學校,正式成為一名空軍戰(zhàn)士,投身到火熱的空軍事業(yè)建設(shè)中長達25年。今天,我雖然離開空軍已經(jīng)46多年,又在人民日報當記者多年,但我的微信號和筆名仍叫“曾為鷹”,我特制的飲水瓷杯上也刻著“曾為鷹”。因為我熱愛祖國的藍天,心中難忘那25年的空軍情懷啊!
五十年代,我的工作一切都是聽從黨的安排。我歷任過飛行學員、文化教員、文工隊員、體工隊員、駐北京豐臺木材廠軍代表,最后定位在航校第二飛行訓練團政治處當干事。干事,就是要多干些事:吹、拉、彈、唱,打球照像,迎來送往,布置會場都要會才行。
空軍六航校二團地處河北中部臨城縣鴨鴿營,曾培養(yǎng)出多名戰(zhàn)斗英雄和優(yōu)秀飛行員。對我來說,這里就是雄鷹啟航地,激情燃燒處。二團領(lǐng)導安排我先學習攝影,從辦好“光榮榜”表揚好人好事做起。從此,在蔚藍天空與清風白楊間,我手握筆桿和相機用心用情用功記錄著部隊訓練中的好人好事。
時光如淙淙流水,淌過鴨鴿營的飛行跑道,淌過我的心底與鏡頭。短時間內(nèi)報道了許多二團的典型人物與先進事跡。從發(fā)表的第一張照片“1956年春節(jié)二團指戰(zhàn)員給老鄉(xiāng)拜年”起,到“董安第學飛行”“兩個少校機械兵”“艱苦奮斗的信號班”(后被國防部命名為紅色信號班),再到“全國女子滑翔機飛行冠軍柴壽儒”“高炮戰(zhàn)士健身有新招”,以及“空軍首任司令員劉亞樓”“飛行指揮臺上的兒童團”“擊落敵機的一等功臣李純光”“夜空獵手王文禮”“空軍常言三句話”“U2飛機掉下之謎”“女飛行員風彩”“空軍女子跳傘隊”等無數(shù)鏡頭堆疊在一起,沉淀為空軍成長史的縮影。
在戰(zhàn)斗機前留影。作者供圖
當年,我有過一塊心病:政治處其他干事都是從陸軍調(diào)來的共產(chǎn)黨員,唯我不是。我積極要求進步,我要為黨的事業(yè)奮斗終身,我前后寫過三次入黨申請書。
我主動要求到艱苦的外場當機械兵體驗生活,積極和飛行學員一起參加實地跳傘訓練。我寫的文章和拍的照片開始登過一些軍內(nèi)外的報刊和雜志。也正因為此,我在走路時開始有點飄飄然了,說話語氣也有點大了。黨員同事教育幫助了我十年,慢慢克服了小知識份子的那股狂熱的驕傲自滿勁,黨組織在1961年11月4日批準我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
從學生到軍人,從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員到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理想信念之火一經(jīng)點燃,就永遠不會熄滅。業(yè)余時間,我努力學習空軍政治部發(fā)的新聞寫作教材,自費訂閱了《中國攝影》雜志、還買了一部小型135照相機……我深知作為一名共產(chǎn)黨員和革命軍人,只有不斷提升自己,才能寫出鼓舞軍民斗志、提振官兵士氣的好文章。
1974年國慶前,我在空六軍宣傳處當新聞干事時,專訪了25歲的飛行副團長馬曉天,他也是一名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還是新中國的同齡人,長篇通訊“飛行指揮臺上的兒童團”在《空軍報》《解放軍報》整版刊登后,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及時廣播,一時間反響強烈。
三十多年之后,這位年輕的飛行副團長已肩負起空軍第11任司令員的要職。2013年6月10日,我與他再次相聚,暢敘往事格外親切。我告訴馬司令員:“2009年10月1日上午,在家中窗臺前用長鏡頭相機拍攝到了國慶60周年受閱的全部機群,還戲稱為‘窗臺閱兵’”。馬司令員興奮地說,“你在家中拍機群照片時,我正好在天安門城樓指揮機群飛過天安門廣場中心,接受中央領(lǐng)導和全國人民的檢閱。”兩位老共產(chǎn)黨員雖然多年不見,但對黨對空軍和國家發(fā)展進步的掛牽竟然是共鳴聲聲。
如今已是90歲高齡的我,仍繼續(xù)寫稿子拍照片,學會了一部手機走天下,打車訂餐等等,可謂緊跟時代不落伍。我牢記始終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繼續(xù)努力向黨和人民交出合格的新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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